栀野

【楚夏】解药

*很沙雕的狗血武侠

*是正教少侠楚子航在剿灭魔教时不慎把魔教教主夏弥当成弱女子救出来的故事。

夏弥说:"少侠，大哥，大爷，你就让我自己走吧，不用陪着我，真的！"

武当少侠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儿，向远处看了看，再向前还要翻坐山，他回头问:"你还走得动么？我背你。"

这女孩很可怜，被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传闻魔教教主最喜欢与少女双修，再将少女折磨至死。她似乎已经疯了，执意称自己就是血月教教主。

夏弥想不通，她原本好好地在地宫修炼，正练到要紧处，马上就能突破内功八重，门外忽然轰隆一声巨响，一群人喊杀喊打地冲了进来。惊得她经脉逆流，口吐鲜血，正要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一个人忽然在背后扶了她一把，问她有没有事。

夏弥心想我看起来像没事么？她定睛看了看，此人穿一身白衣，并非她教中人打扮，于是艰难地问:"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那年轻少侠将长剑一收，清秀的脸上满是坦然正气:"我们是来救你的。"

"……"夏弥带着天大的迷惑昏了过去，再醒来，她就已经不在地宫里了。

夏弥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才能相信，现在自己身体极其虚弱，拿刀都拿不稳，怕是怎么说他都不会信，她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一看爬起来就很累，于是索性乖巧地点点头:"好呀，辛苦你了。"

这姑娘很轻，楚子航背着她行走依然不费什么力气，夏弥侧过头问:"少侠，你不放心我自己走，那要把我带去哪啊？"

楚子航开口道:"你既然不愿意说家在哪里，那我就带你去恒山，恒山派素来只收女弟子，门中人又长于医术，莫师太会好好照顾你的。"

夏弥瞪大了眼睛:"恒山派？我不去！恒山派的女人我见过，一个两个都像死了亲夫一样苦大仇深一本正经，没意思得很！"

楚子航哭笑不得:"……那你想去哪里？"

"你是哪个门派的？"

"武当。"

"武当收不收女徒弟？"

"不收。"

"那……武当道长能娶妻么？"

楚子航怔了一下，严谨地点点头:"……能。"

"这样啊……"夏弥摸了摸下巴，语气里带着玩味，一只手随手勾住楚子航的脖子。

"但是我不能。"楚子航欲言又止。

"你想什么呐，我就随口一问！难不成你看上我了？"夏弥低头在他耳边问。

楚子航侧过头看看女孩，这姑娘大眼睛里水光流转，白玉似的脸色，漂亮得无一处不恰到好处。他扶着夏弥的腿颠了一下，把女孩背稳了，继续向前走。

"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咯，哎呀，我还没说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这小算盘就打起来，好心机呀少侠。"

楚子航受不了了:"你再胡言乱语，我要点你的哑穴了。"

"哑穴在脖子正中下三寸，你点我我就喊你耍流氓。"女孩伶牙俐齿，和他杠着玩。

"这里荒郊野岭，没人听得见你喊什么。"楚子航道。

"听不见你就要图谋不轨啦？你没良心无耻无理取闹，我命好苦，刚逃离魔教就落到你这个衣冠禽兽手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哎，怎么不走了？"夏弥被放了下来。

楚子航两下点了她的哑穴，姑娘张嘴张了半天发不出声音，气愤地上去锤他。

手上力气小的像猫挠，还自称魔教教主，的确是疯了。楚子航问她:"我若给你解开，你还乱说么？"

夏弥点点头。

"那就先这样吧。"楚子航伸手要背她，夏弥坚决不从，倔强地反抗了一会儿，最终发现自己走更累，于是服软，打着比划表示自己不说了。

楚子航给她解了穴道。

她跳到他背上:"流氓，无耻，你摸我胸口！赔钱！"

楚子航语气平淡:"你哪有胸。"

***

从魔教总坛到恒山的路，骑马也要七天，一路上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个终极大新闻——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终于死了。

夏弥无语，她最近几天听自己的死讯听到麻木，这一路她听了自己的各种死法，什么被手下造反杀了啊，练武走火入魔被反噬了啊，喝多了掉湖里淹死了啊，放纵淫欲太久死在女人身上啊……

夏弥听到最后一条受不了了，跟客栈隔壁桌大叔辩解:"你也太扯了啊，血月教教主是个女的，怎么会有这种死法？"

大叔听完笑得快厥过去:"小姑娘，你懂什么？魔教教主怎么可能是个女的？半年前凤鸣山庄上下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间被屠杀干净你知道么？那是魔教教主最后一次现身江湖，看见的人都说了，那人是个身材颀长的大汉，《江湖月报》都报道过！"

夏弥震惊地看着他，她潜心修武，都有八年没出过总坛了，她无冤无仇屠人家全家干什么，闲得没事做么！

"可我……"

"小兄弟，这是你家的？这么水灵的丫头，最近还是少出来得好，现在江湖上乱得很，听说魔教中人没被杀干净，跑了一半！现在正在江湖上乱窜呢。"大叔提醒楚子航。

楚子航谢过，留了饭钱，带着夏弥走了。

他去买了两匹马，又给夏弥搞了顶带面纱的帽子和一套男装。

夏弥觉得别扭:"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行走江湖，姑娘总归不大方便。你且忍忍。"

夏弥笑着咬咬牙，行，暂且忍忍，等到她恢复好身子……

一阵风吹过，夏弥被激得一通咳嗽，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你能骑马么？"楚子航有些怀疑。

"当然，你带路，走吧。"

***

楚子航就睡过去片刻，再一醒来，那姑娘就没了。

他拿剑走出客栈，门外古道一片漆黑，巷子里的门店都关了门，路上只偶尔飞快的略过几个骑马的路人。他轻盈地跳上屋檐，四下望去，一低头，身边有个人蹲在那里看他。

"大半夜不睡觉你出来做什么？"夏弥反问:"找我么？"

楚子航一本正经道:"你晚上一个人出来很危险。"

"跟着你就不危险？"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无礼之事，你清醒一点。"楚子航没什么表情。

夏弥笑了，眼中一弯月光:"也是，你们正道少侠主要任务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名声天下第一重要，定然不会为了个女子坏了自己清名。"

她淡淡道:"你叫楚子航对么？武当掌门是你亲师傅吧，你一个嫡系大弟子都这么傻，你们武当定然是群英荟萃啊。"

楚子航听出她调侃的意思了，他没反驳，只也坐下来看月亮。

"你和你的师门走散了？" 夏弥忽然问。

"我留下来做其他事，让他们先离开了。"楚子航道。

"做什么，偷我教内心经，治你的病么？"

楚子航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她，夏弥伸手撩开他的袖子，他手臂上青紫虬结，血管可怖地根根凸起，一直蔓延到肩头。

"我若没猜错，你大概是强行修了什么上乘功法，身体承受不住，才成了这个样子。现如今这反噬只毁了你一条手臂，现在停止，还来得及。"

楚子航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我是血月教大当家，你又不信。"少女耸耸肩:"好吧，其实我是血月教教主夫人，这回你该信了吧？"

"我劝你不要打什么以毒攻毒的主意，这天下间高手如云，然而绝顶高手，每百年也就那么两三个，这东西是命，是天赋，不要强求，小心把命搭进去。"小姑娘语气老成得很。

楚子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忽然问:"魔教教主长什么样子？"

夏弥想了想:"长得很不错，武功也还行，勉强也算绝顶高手吧。你不会也跟她有什么仇吧？我跟你说，江湖上某些人很不要脸的，一犯了什么事就把脏水往血月教头上泼，没准你的仇人另有其人也说不定。"

楚子航道:"我没有仇人，我就是想见见他。"

"见她做什么？"

"想知道他那本书到底是不是源出我武当心法。"

"啊？"

楚子航从怀里摸出一本破旧的书，上题《血月迷心》四字。

"这书是我三年前从魔教青龙坛坛主那里拿到的，他因为修炼这心法走火入魔死了，我随手翻阅，却发现他也许修错了，这心法要是配合武当正阳无极功来修，一阴一阳，方可达平衡共生之境。"

"所以我怀疑，这书原本就是武当心法的一部分。"

夏弥把书抢过来:"你怎么不说武当心法是血月教绝学的一部分呐，真不要个大脸。"

"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他既已死了，又没有后人，这书似乎也只写了一半，我此次搜遍总坛，也没找到下半本。于是试了一下自己悟一悟下半，结果就凶险至此。"楚子航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臂。

"也许是人家原稿被偷了，一气之下就不写了呢？"夏弥哼哼一声。

"蹊跷就在这里，我虽未寻到迷心诀下部，却找到了一本残破的上乘正阳无极功，这书该在武当山凌云峰藏书阁收着，也不知为何跑到了魔教地宫里。"

夏弥小小的抖了一下，她摸摸脖子:"魔教嘛，无恶不作，偷两本秘籍很正常。"

"和你说这些，你可能觉得很无聊。我……还有些话，不告诉你，总觉得没有尽心。江湖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能讲几个辛酸的故事，我知道你的过去对你伤害很大，但这不是你的错。"楚子航认真道。

"你该好好活着，嫁人也好，做生意也好，习武也好，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别折在这里。"

夏弥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认真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所以……你是谁？"楚子航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她想了想:"我叫夏弥，春夏的夏，须弥的弥。"

楚子航终于淡淡笑了一下，夏弥心想，这小道长倒是生得好模样，白净清秀，五官舒朗，睫毛比女孩儿还长，真是个小美人。

"既然如此，咱们这一路上，能路过允州么？"夏弥突然问。

"多绕上一天，应该可以，怎么？"

"帮你看看能不能弄点解药出来。"夏弥拍拍他的手臂:"你知道清风崖的路先生吧？"

***

白虎堂堂主想找到夏弥子母蛊的解药。

他们四个堂主身上都带着教主下的蛊虫，子蛊在他们四人体内，母蛊和解药收在夏弥那里，除非母蛊先死，否则倘若超过三个月不服药，他就会被蚀心而死。

他恨得牙痒痒，却深知这女人内功深不可测，八年前不过十七八岁，就杀了教主坐稳总坛，这么多年她几乎无一刻不潜心修炼。若和她硬碰，实在是找死，想杀了她，还要另借他法。

他先是放出风声，声称魔教内部大打出手，引得武林各大派高手齐聚血月教，借他人手一举将朱雀堂手下教众消灭，顺便还可探一探他教主的实力，四大名教顶尖高手同时对付她一个，她还能逃得了么？

结果没想到，只过了一天，江湖上就传来了她死去的消息，真假不明，他心中仍悬了半分，眼下只能看他体内蛊虫会不会在半月内自行死亡。

倘若没死，他该如何？他带人悄悄回去搜遍总坛，也没找到那一纸解药配方。

他心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派人寻访天下解毒高手，最后只探到一句有些用处的话。

"这毒蛊的配养之术天下罕有，现如今江湖上最懂蛊虫化解之法的，只有允州清风崖下的路神医了。"